直接触犯到长老们的利益。
这看起来很不错,看到这里,克雷顿不禁开始构思自己可以借助长老会的力量做些什么,但经过仔细思考,他的梦想似乎并不需要外力的介入。
他爱艺术,也对博物学感兴趣,这不是靠金钱就能累积的领域。
他已经不太缺钱了,还有余力照料自己的亲人朋友,可他什么时候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狼人抱着疑问度过了又一个千篇一律的夜晚。
接下去的一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是满月的日子,白天他在家里办公,接近傍晚时驱散了仆人,然后用粗铁链将自己锁在花园里,准备直面乌云散开后的满月。
这一次的变形非同寻常,狼人首次在满月下保留了意识。
尽管变形无法控制,尽管杀戮的欲望如海潮拍岸,但他依旧保持了那么一丝意识。
或许是从潘那里汲取来的精气与众不同,或许是暗月比之前更加靠近大地,他在头脑一片混沌的情况下仍然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加剧变化,黑色的毛发更长,也更坚韧,宛如茂盛生长的铁丝。随着精气的消磨,他的骨骼强度和肌肉力量都有所长进,但代价是对月啸叫的冲动开始在脑海里徘徊。
他强忍着自己的声音,却在同时听到城市的其他方向传来几声呼嚎。
这座城市里还有其他狼人,它们的狼嚎出现的不是时候,这就如同一阵剧烈的瘙痒,唯有克雷顿发出回应才可止痒。
他不想要喊,所以弯下腰,将右手四根尖锐的长指塞入喉咙,用恶心的感觉拼命遏制着这种本能。
这种对抗一直持续到天明,而他对时间的流逝毫无察觉,直到太阳升起后才一头栽倒,化作人类形态。一个小时候才爬起来,怅然若失。
他更强了,但却感觉自己更加虚弱。
也许他该想点法子放松一下。
在南方,福德——一个临近巴特努的城市,翠缇丝重回到自己原先制订的旅程中去。
冬天在这里也并不严酷,她穿着修女的黑白袍服,走进街边的一座小教堂里,那里已经有人等着她了。
“翠缇丝姐妹,希望你已经安置好自己的女儿了。”高大健壮的修女没有回头,就已经发现了翠缇丝的到来,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穿过两列长椅之间走向这位同伴。
再过不久,她们将作为备修生一同前往最近的骑士团接受医术训练和战斗训练,这样才能为接下来的战斗提供助力。
翠缇丝对这位没有犯过重罪的同伴微微低头:“是的,米勒姐妹,我将她托付给了她的叔叔,他很有钱,也很疼爱她,她会在那里得到更优渥的生活。”
“你有这样好的亲戚,还回来出家?”米勒修女吃惊地问。
看到翠缇丝惊讶地抬起头,米勒修女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咳嗽一声:“我的意思是,金钱是其次,他人怎么样?我只是好奇。”
“劣迹斑斑。”翠缇丝平静地说。“不过我信任他。”
“这听起来很矛盾。”
“的确很矛盾。”
关于克雷顿·贝略,翠缇丝很难评价这位亲人,他即使不是乌伦的兄弟,也算得上她的至交。
她看着他从一个心灵纯净的少年变成一个冷血的杀手、一个放纵的通奸者、一个满口胡言的骗子,关于他所做的恶事,他总是有借口。
“我是士兵,士兵就要杀人。”
“上流社会的道德标准和我们不一样,她们的丈夫都没有不高兴。”
“我的店名已经暗示过这些顾客了,他们非要付钱。”
“.”
这些对罪恶和堕落的辩护,翠缇丝每次都能有理有据地驳斥回去,但克雷顿总是阶段性的听从。
阶段性听从的意思就是他一定要先染上一个新毛病,才肯戒掉上一个毛病。
但就算克雷顿堕落至此,她也还相信他仍愿意为自己的亲人挥拳。
“他之所以变坏,只是因为这个社会不重视良心,反而迫害有良心的人,鼓励纵欲的人。他是个俗人,做不到独善其身。”
“俗人没什么不好。”米勒修女说。“而且也不是说这样的人就没法进入天堂,只要他们肯悔改。”
“是的。”翠缇丝赞同地说:“我始终相信他能够走上正途。因为他这种人就是一面纯粹的镜子,别人对他怎么样,他就怎么样。”
“有人要玩弄阴谋诡计,他会变得比对方还要狡诈狠毒,用尽手段,不令对方感到痛苦就决不罢休。但如果对方是向他堂堂正正地提出决斗邀约,他会请对方先选择趁手的武器.”
“快点他妈的选择你的武器,小子!”
克雷顿·贝略一边对面前的青年军官恶狠狠地说着,一边将剑和手枪一起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