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说一面叹气:“只是这么一等就再也等不到啦。瑟西在宫乱中失踪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她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也死了,想来想去,这块水晶就只能给凯瑟琳了,再怎么说瑟西对她也有两年的抚育之恩。”
“瑟西夫人也是巫师吗?”凯瑟琳愣愣地问,昔年的谣言在今天竟然成了真。
“当然是咯,”潘克烈尔摇头晃脑地答道,“她甚至也进入过塞勒姆,只是她的天资在相比之下并不出众,在那里也只是个隐形人罢了。不过也只有这样老头子我才能跟她说上话,不然谧叶水晶这种好东西我连看一眼都难呐。”
“你跟她关系很好吗?谧叶水晶她都舍得送你。”加西亚问道。
“不是送,应该是借,”潘克烈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非常非常偶尔的时候,沙利叶会召唤并无天赋的普通人进入塞勒姆,许多人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怪异的梦。我就是被这么召唤进去的。”
“那个时候我快四十岁,酒精跟大麻已经把我整个身体压垮了。那个小镇里四处栽满了五光十色的植物,那里的人一挥手就能变出一道小小的彩虹。我以为自己去往了极乐世界,连病痛都顾不上了,成日在镇中央的撒丁广场上痛饮不会枯竭的美酒,连自己真的要死了都不知道。”
“瑟西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潘克烈尔翻了个身,面向沙利叶。
“她跟我说‘没关系的,请跟我来’,我就这么跟着她走进了她位于蒙德森林边缘的房子,那就是个小小的木屋,面积很小,一走进去就能看到她平整的床。
她从橱柜后拎出了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绚烂夺目的水晶。她挑了一块给我,告诉我戴上它好运就会一直跟随着我,于是我就戴上它了,病痛奇迹般的离开了我,我又变得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健康。一直到送给你为止,这块谧叶水晶我从来都没有取下来过。”
“一个篮子里都是谧叶水晶?太夸张了吧。沙利叶百年里能赐下一块已经很不错了。”加西亚对潘克烈尔的话保持高度怀疑。
潘克烈尔挠挠头:“谁知道呢,不管是不是谧叶水晶,但篮子里的东西非常明亮,我不可能记错。或许她将谧叶水晶跟一些会发光的东西放在一起了吧。”
“瑟西夫人在塞勒姆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凯瑟琳问道。
“她默默无闻,镇上的所有巫师其实都大同小异,也就只有斯黛拉跟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瑟西白天会去沙利叶教堂上课,晚上会在蒙德森林附近散步,或者是做点缝补的活计,偶尔也会到图书馆读书。也是有一次我刚好在撒丁广场碰到了她,我们两个才算互通了姓名。”
加西亚好奇地问:“她就没有问你将谧叶水晶要回去吗?”
“没有,一直到我离开塞勒姆,她都没有跟我要过。”潘克烈尔将斗篷裹得更严实。
“我在塞勒姆待了四年,我只知道她好像是在斯黛拉之前就离开了,除了我应该也没有人在意她的离开。镇上来来往往的巫师那么多,想留还是想走全凭他们自己决定。我也是出来后偶然间看到新闻才知道她已经变成了皇帝的妃子。”
原来瑟西夫人曾经也是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吗?她将珍贵的谧叶水晶送给了一个陌生人帮他渡过难关,自己却分毫未取。
想起瑟西在那些后妃面前猖狂的模样,凯瑟琳一时有点恍惚。
她将项链取了下来,递给了潘克烈尔与加西亚:“这也是谧叶水晶吗?”
潘克烈尔一骨碌爬了起来:“不得了,谧叶水晶,你竟然有两枚!”
加西亚也是震惊地看着项链,那块蓝绿色的石头里流动着淡淡的光晕,确实是谧叶水晶无疑。
“这是梅兰妮·斯特兰奇沃思夫人给我的,说是瑟西夫人留给我的遗物,”凯瑟琳简单说明了一下斯特兰奇沃思夫人的身份,“你们认识她吗?”
“没印象,在塞勒姆也就瑟西愿意跟我说几句话。”潘克烈尔想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
加西亚好歹进入过沙利叶教堂,比潘克烈尔认识的人稍微多一点:“我也没印象,但也可能是塞勒姆里的巫师太多了,我不可能个个都数得上名字。”
难道是瑟西夫人来到帝京后新交的朋友?但是想到梅兰妮夫人对她说的那些话,她不像对巫师世界一无所知的样子。
凯瑟琳把项链重新戴上,打算找个时间重新拜访梅兰妮夫人。
“瑟西留给你的?那倒是跟我的愿望不谋而合了,可能她也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吧。”潘克烈尔拍了拍凯瑟琳的肩,“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