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的确是这样,那应该是我想多了。”
她想起费莉希蒂庄园中发生的事:“梅兰妮夫人,您怎么知道我那个时候遇到危险了呢?”
“近几天来,我的星月镜很不对劲。”她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黑色匣子,“混沌源流总是像一块破布一样被反复撕碎。顺着它的指印,我梦见了费莉希蒂庄园,我有预感那里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于是我接下了邀请函,想要去看个究竟。”
哪怕已经病骨支离,哪怕已经命不久矣。
她也一定要再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魔法事件。
星月镜真是一件神奇的东西,凯瑟琳记得那是由月亮的光辉与星辰的眼泪制成的。
“那您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在米切尔山脉中,连卫星系统有时都会失灵。”凯瑟琳记得梅兰妮夫人当时提着一盏圆润剔透的油灯。
“那是每个巫师独有的‘魔杖’。”梅兰妮夫人不打算将油灯拿出来再展示一遍。
“魔法的展露需要载体,但并不是像童话中说的那样必须通过魔杖。魔法的灵感可能会出现在你所接触过的任何物体上,对于我来说,那个物体就是在儿时陪伴我的一盏油灯。”
提起这盏油灯,梅兰妮夫人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神情。
梅兰妮夫人出生在一个偏僻的村庄,每家每户的用电额度都有非常严格的限制。
幼时的小梅兰妮很喜欢看书,父母不忍心看她在断电后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于是为她买了一盏小巧的油灯,这样她就能舒服地窝在床上看书了。
父母去世后,这盏满含着父母爱意的油灯跟着她一起进入了塞勒姆,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她的武器。
“我虽然也没有什么高明的手段,但召唤出沙利叶的圣光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而圣光也能指引我去到有剧烈魔法波动的地方。”梅兰妮夫人说道。
加西亚从虚空中拿出命运之箭,这可不是什么小动静。如果帝京中还有其他巫师,那他们应该也能感受到这股波动。
“至于莉莉安,你暂且把她理解成异教徒吧。”梅兰妮夫人耸了耸肩。
“虽然我不确定将‘不忠于沙利叶’的巫师称为异教徒合不合适,但既然她在利用魔法伤人,那我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梅兰妮夫人站了起来,在客房中踱步。
“她的母亲斯黛拉实在是大名鼎鼎,能知道加西亚的身份也不足为奇。”梅兰妮夫人低下头,用手抵住下巴。
“但她们为什么会要让执行者杀了你?这太奇怪了,她们应该早就不可能接到来自主教的命令了……”梅兰妮夫人喃喃道。
凯瑟琳还想问她为什么加西亚会听命于莉莉安,但这时,床上传来轻轻的响动。加西亚的身体动了动,他似乎快醒了。
凯瑟琳和梅兰妮夫人迅速朝加西亚靠去,他的眼珠在眼皮下转了转,终于睁开了眼睛。
凯瑟琳担忧地看着他,他感觉一阵恍惚。
“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哪?”他强撑着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的抱枕上。
梅兰妮夫人将他的脸掰向自己这一侧,仔细检查着。
“眼球泛黑、瞳孔放大、记忆错乱。如果我没搞错,你应该是中了拉达木的幻香。斯黛拉果然在搞鬼。”梅兰妮夫人放开了加西亚。
加西亚摸了摸被梅兰妮夫人扯疼的脸颊,不敢发出质疑。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莉莉安靠在教室门框的剪影上,除此之外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
他茫然又有些无措地看着凯瑟琳:“我干了什么很不好的事吗,凯瑟琳?”
他的神情隐忍又痛苦,凯瑟琳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回答道:“没事,你并没有伤害到我。”
她将森林里发生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加西亚有些崩溃地抱住了脑袋。
“我从来……从来没有拔出过命运之箭,怎么会这样?”加西亚看着自己没有血色的双手,“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它的存在,怎么会这样呢?”
梅兰妮夫人轻嗤了一声:“或许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用心感受过,疏于训练的巫师是没有资格为失败痛哭流涕的。”
想起那副弓箭,凯瑟琳有些紧张地说:“命运之箭可能被安德烈扣下来了,这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在病房中,她只想着快点摆脱安德烈,一时忘记了弓箭的事。
后面她曾让伯母打发珍妮弗太太去向安德烈讨要,但秘书官拒绝了珍妮弗太太的请求,说殿下从来没有私下扣留过什么弓箭。
凯瑟琳了解安德烈,他对军队和武器有关的东西非常痴迷。命运之箭的材质并不是来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