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买下的妇人见这宅院齐整,人口又简单,服侍的主人亦是个知书达理的,心里头十分高兴,被王大姐领着进屋后,便又要给秦晓柠磕头。
这妇人虽比不得在公府里的那些乳母,但看了这么多人,她也算是勉强能让秦晓柠看得过眼的,见她多礼,秦晓柠命松枝将人扶起,给赐了名字,唤作‘福佳’,并告知她一应事务听从松枝指点,那妇人连声答应。
待人下去后,松枝玩笑:“没成想跟着你,我倒是成了管事的了。”
秦晓柠微微抚着小腹:“这才哪到哪,往后咱们要仆妇成群呢,你就是掌事姑姑了,我让她们都听你调遣。”
松枝乐了,坐在秦晓柠身侧感慨:“原以为咱们了离开公府,定是要遭罪呢,倒是没成想这么顺利。”
又道:“还是读书好啊,你这一幅字就能卖几百两银子,目不识丁的妇人,将自己卖了也不过值三四十两。”
秦晓柠看出了松枝的羡慕,于是道:“往后咱们还要陆续再买些仆妇,你也得闲了,我教你识字读书。”
“算了吧。”松枝摆手:“我就不是那块料。”
说着,抬手抚上秦晓柠的小腹:“你还是留着精力,往后教授这孩儿吧。”
秦晓柠的目光随着松枝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她脸上带着慈爱的笑,语气亦是出奇的温柔。
“等我的孩子能读书了,我自然是要好生的教授她,我要送他去乾州最好的学堂读书,还要请最好的武艺师傅传授他功夫。”
“你怎的就是断定是个男孩儿?”松枝打趣:“还是你重男轻女,盼着这个?”
秦晓柠确实希望腹中的孩儿是个男孩,倒不是她重男轻女,而是私心里希望能在这孩子的身上再看到陆戟的影子。
纵然不能与陆戟长相厮守,有个酷似他的儿子,对于秦晓柠来说,也是一种慰藉。
“你说若是个男孩,会不会像陆戟?”她忍不住问松枝。
“会的。”松枝笑着道:“定然是跟世子爷一样文韬武略的,就是脾气还是随你的好。”
想起陆戟的臭脾气,秦晓柠忍不住发笑,笑了一阵,又莫名的叹起了气。
“我悄悄离开一个月了,也不知他消气没?”
“又在想世子爷了?”松枝问。
想啊,每天都会想的。
毕竟,他将她养大,整整陪了她十余年,这么深厚的感情,不是朝夕能让人忘怀的。
见秦晓柠沉默不语,松枝问道:“我看那赵渊还有沈清书都对你有意,说实在的,两个都不错,赵渊虽然性情浮躁了些,但对你是实打实的痴迷,那个沈清书就更不用说了,在公府的时候,就中意于你,他为人仁厚率真,又有才华,更主要的是家里头无父无母,婚姻上不用受人制约,阿柠,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顿了顿,又道:“毕竟,你跟世子爷再不可能了,赵渊和沈清书之间选一个做郎君,都是极好的。”
松枝正在这里絮絮的劝说秦晓柠,王大姐喜滋滋的进了屋子:“小娘子,赵公子来了,说是给您诊脉。”
松枝朝着秦晓柠使了个眼色,忍不住笑着道:“昨日不是才来给看过嘛,呵呵,赵公子这脉请的可真勤。”
王大姐是从赵府出来的,难免要向着赵渊些。
“娘子身子金贵,请脉勤些总没有坏处。”
正说着,赵渊已经被看门的李大哥陪着进了院子,眼见着屋子里没有人出来,他也没有贸然进来,提着药箱子,立在院子的穿堂里等着。
秦晓柠无奈,只得出了屋子。
赵渊虽来得勤,但却是个守礼的,每每过来,大多是在庭院里与秦晓柠叙话。
“秦姑娘这两日身上可好吗?”
一成不变的开场白,逗得松枝直乐:“哪来的两日?赵公子不是昨日才来过?”
赵渊是个好脾气,面对小丫鬟的调侃,他也不恼,只是立在那里,无措的抓了抓头,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给记错了。”
秦晓柠淡淡的笑了笑:“昨日刚诊了脉,既然一切都好,今日就不劳烦赵公子了。”
顿了顿,她又斟酌着拒绝道:“医馆里事忙,往后赵公子也别总是往这里跑了,我左右无事,今后每隔半个月去医馆里号一次脉就行。”
赵渊见秦晓柠又拒绝他,羞得登时红了脸,一时间局促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王大姐见状,立马过来打圆场道:“娘子身子金贵,多留心些总没错的。”
说着,自顾搬过了椅子让赵渊坐,又招呼着道:“公子还没用饭呢吧,我蒸了桂花糕,刚刚出锅,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