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赵澈蹙眉盯着淑妃,清冷开口。
淑妃笑了笑:“陛下要找谁?”
她缓缓上前:“您要找静妃?非静妃不可是吗?难道臣妾就不是人?”
赵澈定定的看向淑妃,良久,他质问道:“你都知晓了?”
淑妃先是冷冷一笑,继而忍不住大笑出声,她颤抖着指着赵澈,声音悲戚:“赵澈,你觉得你能瞒一辈子吗?你瞒过了宸妃,瞒过了端妃,是不是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们母子了?”
不待淑妃说完,赵澈打断她道:“你给我住口,那是她们咎由自取。”
淑妃又笑了,她将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都爆发了出来,声声控诉赵澈道:“你既然如此钟爱静妃,何必要拿我们这些无辜的女子来做挡箭牌,我陆家世代忠烈,我阿弟为你收复了河西,帮你解决了心头大患,助你稳定了江山,到头来,你却是无时无刻的不在算计我陆家,赵澈,你狼心狗肺啊,你就不是个人。”
淑妃骂得痛快,待说完这些,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赵澈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猛的想要起身,半边身子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他又大声的唤人,却无一人来帮他。
“别费力气了。”淑妃冷笑:“赵澈,你以为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吗?所有人都该被你玩弄于股掌?”
赵澈瞪着淑妃,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这贱人,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淑妃坦然道:“我陆家女儿敢做敢当,死到临头,我只管告知你真相。”
他看向赵澈,眼里只有厌恶和愤恨,缓缓道:“郕王谋杀你不假,但那箭矢上的毒却是我陆家下的,此毒只要沾上,便会至人于死地,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不可能。”赵澈眼中露出惊惶:“太医明明说我已经无碍。”
淑妃闻言淡淡一笑:“既然是华佗在世都无济于事,区区太医,又如何能断定得清楚。”
“你——”
赵澈恼得脸色涨红,他刚一出口,便从嘴里涌出一股子鲜血。
“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你怎会这样狠毒?”
淑妃盯着赵澈,冷声回道:“赵澈,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恶心吗?你何曾拿我当过妻子看待,我今日不杀你,明日我整个陆家,加上我与潘儿母子两个,都要死在你的手里,你心狠手辣,可会给我一条生路吗?”
说罢,他抛下奄奄一息的赵澈,转身出了大殿。
殿外的人早已被支走,女人心里恨意滔天。
她就是要让这狠心的男人在孤独悔恨中终结。
夜风清凉,吹得女人两眼发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洒了出来,她缓缓朝着儿子的寝殿走去,刚走到半路,正好撞见了赵潘。
“母妃,父皇怎么样了?”赵潘见了淑妃,急着问道。
淑妃拉住儿子,垂眸看向这个身高已经及到自己肩膀的少年,她答非所问道:“潘儿,你要继承大统,成为帝王了。”
少年一听这话,眼中立马泛出了光芒;“母妃,这是真的吗?”
生于皇家的儿郎,就没有不羡慕那至高之位的。
赵潘今年十五,自从懂事起,就面对着几大家族为了争夺储君之位的残酷,眼下这帝王的宝座骤然归了自己,少年怎能不欣喜若狂。
“是真的。”淑妃道:“潘儿,你要永远感激你舅父,若是没有你舅父,莫说这皇位,咱们母子的性命怕是都难保,咱们母子怕是也要步宸妃和端妃母子的后尘了。”
这些年提心吊胆的艰辛,让淑妃提及这些就忍不住伤心难受,说着说着,她便忍住不哭了出来。
赵潘抬手为淑妃拭去了眼泪:“母妃放心,如今咱们总算熬出头了,孩儿成了帝王,舅父就是摄政之臣,孩儿会永远记住舅父的恩德。”
听着儿子这一番话,淑妃欣慰的扯出一丝笑意来:“潘儿,莫要忘记你今日的话。”
圣人突发“疾病”驾崩,齐王赵潘继承大统,新君尚未成年,封舅父陆戟为摄政王。
朝代更迭,此是家国天下的大事。
不过几日光景,这消息便飘到了大周朝的每个城池州郡。
秦晓柠有孕在身,甚少出门,这日,松枝和王大姐出门采买,街边满是扯着邸报售卖的小童“大消息,圣人驾崩,齐王继位,陆将军成摄政王。”
松枝不识字,听得小童叫卖声,忙买了一页邸报,也顾不上买菜了,急着跑回宅院。
“阿柠,你快看看。”小丫鬟跑得气喘吁吁的,将买来的邸报塞给秦晓柠。
齐王继承了皇位。
陆戟成了